最后一夜,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。
南贺亭像往常一样去洗澡,我坐在不远处拨弄我生前最爱的一盆花。
“明媚。”
我突然听到他叫我。
身子僵了一瞬,直到没有第二声出来,我才松了一口气。
南贺亭忘记带衣服了,从前他喊一声我就会给他送去。
顺带回复一句甜腻腻的老公。
现在回应他的,只有虚无的空气。
我没有推开那扇门,闷闷不乐地站在门口。
我知道他喊我的名字,只是一种戒断效应。
一个人长期习惯了另一个人的存在,一朝失去了就会觉得浑身难受。
他脱口而出的名字,仅仅只是一个符号。
他并不是真的想见我。
想通了之后,我便一直去拨弄我的花花草草。
要是南贺亭这时出来看到花草们无风打颤,指不定还以为闹鬼了。
那样也好,我想。
我还可以吓吓他。
可直到一个小时后,他还是没有出来。
我有些心急了,忍了许久之后终于推开了门。
他闭着眼睛躺在浴缸里,像是睡着了。
更像是……死了。
我心情复杂站在一旁,思考看着他死还是报警,却没想到他睁开了眼睛。
“是谁?!”
他对着门口大喊。
在一栋死过人的房子里洗澡,浴室门突然打开。
怎么看都像是一部恐怖片。
但南贺亭看起来毫无惧意,竟然叫起了我的名字。
我尴尬地站在一旁,庆幸他看不见我。
眼神胡乱一瞟,竟然看见了他手里紧握着我生前留在浴室的发绳。
晚上的山林风多,一阵风吹进来,凉意乍现。
连我这个没有实体的“人”都忍不住头皮发麻。
南贺亭好似清醒了过来。
他没有再叫,他沉默着披上浴衣回了房间。
按照惯例,南贺亭会在睡前热一杯牛奶。
这件事一直都是我代劳,他原本都已经躺在床上了,可过了喝牛奶那个点,热牛奶还是没有送来。
我眼睁睁看他烦躁地掀开被子,自己跑去厨房霹雳哐啷了一阵。
然后端着一杯微黄的牛奶进来。
南贺亭他真傻,连牛奶都能热焦。
说完,我又觉得难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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